2005年12月21日,星期三(GSM+8 北京时间)
浙江法制报 > 第十二版:新岸 改变文字大小:   | 打印 | 关闭 
给他一张船票 登上生活巨轮
本报记者 蔡亮/文 陈立波/摄

  刚见到杨志(化名)的时候,记者不禁心中一震:这分明还是个孩子嘛!看着他那瘦小的身躯、胆怯的神情,记者怎么也不能相信,这个14岁的孩子竟然会杀人。随着交谈的深入,记者了解到了这桩本不该发生的命案背后的故事。

  管教不力,孩子迷上游戏机
  出生在四川的杨志12岁那年就跟父母来到浙江海盐,父亲在一家装饰材料厂打工,母亲则帮别人打点一个小餐馆。杨志被父母安排到海盐当地一所小学继续就学。
  打工生活总是辛苦而单调的,父母早出晚归,根本无暇照顾杨志。尽管偶尔也过问一下孩子的学习,但只有小学文化的父母亲也没有能力进行辅导。由于换了学习环境,与同学和老师都不熟悉,即使遇到了难题,杨志也不敢询问,他的成绩下降很快,学习越来越吃力。
 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,杨志和几个小朋友一同去了当地一处游戏机房。12岁的杨志很快被荧幕上五光十色的打斗场面迷住了,他握着游戏机的手柄根本舍不得放下。回到家后,他还念念不忘那惊险刺激的游戏场景。打这以后,他隔三差五就同小伙伴一起去游戏机房过把瘾,有时候玩得废寝忘食,连课都不去上。

  饮鸩止渴,孩子为了“玩”杀人
  杨志迷上游戏机的事很快被父母知道了。在“教育”了孩子一顿之后,父母发现杨志并不为皮肉之苦所困。商量再三后,父母决定,给孩子买一台游戏机,与其放他去外面玩,还不如把他约束在家里。家中有了玩游戏的便利,小杨志玩得更疯狂了,一放学就丢下书包,坐在电视机前直到深夜。
  2004年的一天,杨志又考了不及格,父亲一气之下,把他狠揍了一顿。一会儿,父母都出门干活了,杨志边哭边再次拿起游戏机手柄——他希望从游戏中得到安慰。正在这时候,有人来敲门了。开门一看,原来是住在隔壁的9岁小女孩玲玲(化名)。玲玲最喜欢来杨志家玩耍,两个小朋友平时交情也不错。可是今天,杨志因为挨了打,很不想搭理玲玲。并不知情的玲玲上来就要抢杨志的游戏机手柄玩,这下可把杨志惹火了。两个孩子互相扭打起来。杨志一时头脑发热,竟然用手紧紧卡住玲玲的脖子。挣扎了一会后,玲玲不动了。
  发现自己杀了人,杨志慌了神。他把玲玲拖到屋外的一个草垛后面,然后就躲在家里继续玩游戏,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。第二天,尸体被邻居发现,当地派出所经过调查,发现是杨志所为。

  民警关心,孩子走出了阴影
  由于案发时杨志未满14周岁,因此他被处劳动教养三年,被送到浙江未成年劳动教养人员管理所。初到劳教所,杨志看到穿警服的就害怕。平时杨志总是一个人呆着,也不愿与人交流,看到管教民警就躲着走。分管民警杨智成觉得有必要帮这个孩子走出心理阴影。
  “小杨,你看你姓杨,我也姓杨。我是你大哥哥知道不?”杨智成试着与杨志说话。温和的试探使杨志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,这一大一小就坐在床头,开始了第一次面对面的对话。
  经过一番交流,杨智成知道孩子是被自己杀人的经历所困惑着。他告诉孩子:“由于你的一念之差,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,一个家庭也这么毁了,这是你的错。但是犯了错你就应该勇敢面对,努力改正。你也有父母,那个家庭失去孩子的悲剧不能再在你的家庭上演。”杨智成还告诉小杨志,玩没有错,但是毫无节制的玩就是没有意志力、不求上进的表现了。“你是个男子汉,难道靠玩来过一辈子吗?”杨志点了点头。
  给孩子们上课的是民警赵伟。“赵老师上课很有趣,会给我们讲故事,有时候我们都听得哭了。”杨志很喜欢上这里的课。“对于这些孩子,我们尽量以亲情、真情来感化他们,让美感来陶冶他们。因此在教学中,我们特别注意引入这类文章,比如朱自清的《背影》、巴金的《海上日出》。”赵伟说。
  转眼间,杨志已经在未教所呆了一年多。这一年里,他不仅养成了生活自理的好习惯,学习成绩还有了很大提高。小杨志告诉记者,这个期末,他的语文数学都考了90多分。更重要的是,孩子走出了心理阴影,能勇敢乐观地面对生活。